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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叩叩叩……”有人敲门，吓得雪禾收住眼泪，她匆匆忙地擦干脸颊上的泪痕，然后走过去开门，门口站着蓉姐，她的出现令雪禾又是一怔。

蓉姐看了看雪禾的手，走进屋里说道：“我这里有点药膏，你烫伤了手，还是擦一点吧。”

雪禾捂着手背，尴尬地说：“谢谢蓉姐。”

“虽然说我这两天对你严厉了一些。”蓉姐转身又说：“可是我跟你都一样，只是在郑家做事的佣人，其实呢是无冤无仇的，你要明白，不是我故意刁难你，而是老夫人……”

“蓉姐，我明白，其实是我笨手笨脚，做事情总是做的不够好。”雪禾诚恳地说。

蓉姐瞅着雪禾，小心地问：“你是老夫人带回来的，我还以为老夫人会对你格外好一些，谁知道……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夫人？”

是啊，她也很想知道，为什么郑老夫人就是看她不顺眼。

话说郑晓江从公司驱车赶回郑宅，可是半道上郑晓江又突然靠边停车，他打开车窗，朝着海边望去，那是自由的空气，他本应该是在广阔的海洋里畅游，如果就这样回去，他凭什么要自投罗网？思及此，郑晓江恍然觉悟，又马上驾着车朝着公寓的方向返回。

天还没黑，他回到公寓的时候，让公寓管理员张叔也觉得错愕，可是他的确回了，他回到公寓时，欢迎他的只有留离。

郑晓江想为自己煮咖啡，可是他更想喝酒，打开冰箱时，他看到冰箱里面放着三份做好的凉拌菜，其实是两天前，雪禾做好后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凉拌菜。

“郑先生，说实话，我还是觉得凉拌菜比沙拉好吃。”雪禾的话鬼魅般飘了出来。

郑晓江拿出这三份凉拌菜，本想直接扔到垃圾桶，可是手在空中停顿了，像是定格一样一动不动。扔下去，大脑的指示一闪而过，却比想象中更要艰难执行。

“那你尝一尝，你尝过就知道了，我雪禾做出来的凉拌菜一定不差。”

看到这三样菜，其实郑晓江的舌尖条件反射地麻了一下，那天的辣味依然记忆犹新。

郑晓江只是不想被辣椒打倒，他之所以留下这三份凉拌菜完全只想锻炼自己的吃辣椒能力，郑晓江正襟危坐地看着凉拌菜，他紧张地舔了舔舌/头，啤酒也都准备好放在桌子上。

第一口下去，郑晓江还是只觉得麻麻辣辣的感受，他咀嚼时大口大口地喝啤酒，再吃第二口，接着第三口，他发现停不下来。

冰箱里面所有能喝的，他几乎全都拿出来灌进去，吃是吃饱了，并且喝得有些微醉；郑晓江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上，他躺着眯起眼，看到窗外的月光，皎洁得像是一面镜子，投射出一张可爱的笑脸。

“你不知道吗？从你家这个位置看窗外，月光很漂亮。”

“搞什么……”郑晓江闭上眼，揉着太阳穴，大声地斥喝：“不是早就想赶她走了吗？郑晓江啊郑晓江，你是不是发神经了。”一定是辣得有些失常，郑晓江如是安慰自己。

***

“阿嚏——”雪禾坐在台阶上，仰望星空，她还是觉得从公寓的方向看月光最漂亮，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。

“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？”蓉姐拿着外套给雪禾披上，然后靠着她也坐下来。

“蓉姐。”雪禾打算让出位置，可是蓉姐却拉着她的手臂，笑着说：“没关系，老夫人早就睡了。”

雪禾掩着嘴偷偷一笑，说道：“谢谢蓉姐。”

“谢我？谢我什么？谢我白天的时候故意‘折磨’你？”蓉姐莞尔笑道。

雪禾咯咯直笑地说：“我知道蓉姐不是故意的，所以我不觉得那些是折磨。”

蓉姐隐去笑容，幽幽地说：“其实呢，老夫人这个人也不是真的很难相处，以前她倒不是这样，对下人都很和善，虽然说有的时候脾气是大了些，可是倒不至于总是为难你这个小姑娘。”

雪禾沉了心思，淡淡地说：“我想我和老夫人之间是有些误会吧，相信以后误会解开，我们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
“听说，你之前是在外面照顾少爷的？”蓉姐边打听边确认。

雪禾顿了顿，谨慎地说道：“我只是帮郑先生照顾留离。”

“留离？”蓉姐思虑一会儿，忽地恍然说道：“哦，就是本来在郑宅的那只拉布拉多。”

“嗯，很可爱的，不过年纪有些偏大了。”

“是啊，这只拉布拉多本来是在郑宅的，可是后来改了名字也搬了家。”蓉姐想了想，说道：“留离，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？难道是跟马小姐有关系？”

雪禾眨了眨眼睛，好奇地问：“什么马小姐？她跟留离有关系吗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老板的事情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说啊，万一说错了话，连工作都丢了。”蓉姐立刻为自己把话圆了回来，看来对于雪禾来说，这个蓉姐也算得上是老奸巨猾了。

雪禾没有往下想，一来她搞不清楚状况，二来蓉姐也说得对，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，免得自己又做错了事，平白无故地惹得老夫人不高兴，肯定又要受罚。

“时候不早了，睡吧，明天你还要早起呢。”蓉姐拍了拍雪禾的肩膀，先站起来返回自己房间休息，而雪禾也是匆匆地看了一眼月光，现在的她跟在公寓的她不一样了，那种闲情逸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，如今她才是彻彻底底的郑家小女仆。

***

郑老夫人站在二楼的楼台上，旭日将她的容姿照得格外得意；看到儿子神采奕奕驾车回家，嘴角的笑意缓缓地拉开了，她算了一算，才不过三天，很好的买卖，他终于记得回家了。

后院藤树旁边，雪禾蹲着除草，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，看来她已经很融入郑家女仆的行列；难为了自己这两天来还担心她，不，不是担心，只是有些不太习惯，突然间没有人在公寓唧唧歪歪地乱叫，他似乎觉得公寓稍微冷清了一点。

雪禾眼前出现一双大脚，她仰起头，看到阳光下，这个男人紧蹙的眉头掠过浅浅的惆怅。

“郑先生……”雪禾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跃着，仿佛这颗少女芳心瞬间就要跃出胸口，于是雪禾护着自己胸口，她害怕极了，越是害怕越是控制不住地脸红起来；飞红的双颊出卖了她的悸动，她在他面前一定要这么狼狈吗？随时随地都要被他吃定，真是不甘心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郑晓江板着脸，其实他知道她在除草，可是这种事情不是有专门的人负责吗？她怎么连这些都要做？看来他猜得没错，她在郑宅没好日子过，倒也是，老太婆怎么想，他作为唯一儿子，自然能想到。

“除草。”雪禾回答得算是干脆，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应该做什么，总之每天都有不同的任务。

郑晓江转过身，冷冷地喝道：“跟我来。”

雪禾犹豫了一下，郑晓江扭头又道：“才不过三天，你就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了？”

“不是。”雪禾摇了摇头，然后跟上郑晓江，一起去到二楼；他今天是来谈判的，可不是来观光旅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