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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晓江拉着雪禾跑出郑宅，经过车库的时候，郑晓江忽然想到一件事情，于是停下来说道：“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
雪禾看到郑先生跑进车库，其实郑晓江是想起被他尘封已久的哈雷，这辆机车只载过一个女人，并且也为了那个女人一直被郑晓江锁在车库，可是今天他觉得是时候把它再拿出来，他很怀念骑着机车乘风肆意的日子，那是年少轻狂的悸动，虽然现在过去这么久，他被人标榜着成熟的准则，可是骨子里他的不羁，根本就不能被世俗消磨。

“嘟嘟——”引擎的巨响唤起雪禾的注意，郑晓江的方向，一道亮光笼罩，接着他出现，骑着一辆墨黑色的机车，这个时候的他，脱下王子的外衣，俨然就是守护的骑士。

“戴上它。”郑晓江在雪禾面前停下来，递上头盔平静地说：“等一下，紧紧地搂着我，不要放手。”

雪禾坐上后座时，彭维他们也跟着跑了出来。

“晓江……”彭维看到雪禾坐在后座，惊诧地说：“你确定了要这么做？也许明天你又是头版头条。”

“我郑晓江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。”他的自负在别人看来也是理所当然。

雪禾有了郑晓江的特权，自然不会放手，她靠着他的背，紧紧地搂着郑晓江的腰际，她不会放手的，就算再多的人想尽办法要将他们分开，她也不会放手，她不想放手，她希望自己能自私一次，只是一次，这辈子仅此一次。

车速太快，过往的景色瞬即而过，她来不及停留欣赏，于是她干脆闭上眼，用心感受疾风的狂啸；前面这个男人目光如炬，盯紧前方，他的后座又坐上一个女人，他静下来后也觉得不可思议，但是，当母亲做这个决定的时候，他只有一个念头，那就是一定要带她离开，带她离开郑宅这个是非之地，就像他，躲得远远地。

“轰隆隆——”飞机从头顶上飞过时，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人反而得以释怀。

“啊——”雪禾倾尽所有力气冲着远离的飞机大声喊道：“拜拜……”

她挥着手欢快地跳跃着，日出时的霞光透着金黄色，而雪禾转身时，金黄色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加灿烂；坐在草地上的郑晓江慵懒地嚷道：“你鬼喊鬼叫什么？”

“我没坐过飞机，但是我觉得飞上天空的感觉一定很棒。”雪禾跑到郑晓江身边：“这地方真好。”

机场附近有一大片草地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，难免有几个像郑晓江这样的人溜进来，他很喜欢宽广的感觉，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在草地上，仰望蔚蓝的天空，享受自由的味道。

“那，我们还回不回去？”雪禾高兴之余还是有些担心郑老夫人。

“你想回哪儿？”郑晓江没有看她，而是盯着天空，闲闲地问。

“郑先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。”雪禾坚定地说。

郑晓江扭着头，轻笑一声：“你之前不是不想跟我走吗？我还以为你真打算一辈子留在郑宅伺候那个老太婆。”

“其实我觉得老夫人并不是不好。”

“你少来了，你根本就不了解她。”郑晓江不屑地啐道：“她做什么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。”

“那我们这么一走，老夫人会不会……”雪禾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情况。

郑晓江坐起来，伸了伸懒腰，不以为然地说：“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，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，就要跟以前一样，找个我能留下你的理由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别跟我说可以照顾留离。”郑晓江歪着头凑过去，似笑非笑地说：“如果照顾我，我可以考虑留下你。”

“其实雪禾一直都很想照顾郑先生，只是你好像也不太需要雪禾的照顾。”雪禾狡黠地笑了笑，向后缩着说：“所以雪禾是很有自知自明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郑晓江想扑上去，可是雪禾早就找机会脱身，跑开了咯咯直笑：“雪禾想回公寓，想回郑先生的公寓……”

郑晓江扑了个空，于是站起来，笔直而修长的身子立在阳光下，仿佛旭日都黯然失色，雪禾看得痴了，笑容僵在脸上，呆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“笨蛋，回家啊，还愣着干什么。”郑晓江朝着机车的方向走了两步，催促地说道。

***

“滴滴，啪——”公寓门弹开，郑晓江和雪禾纷纷走进公寓。

折腾一宿确实有些乏力，郑晓江倚靠在沙发上休息，雪禾看到留离，忍不住上前与留离亲近；郑晓江眯着眼，看着雪禾将留离拥在怀中，这样的亲昵令他有些不悦，而留离似有耀武扬威的味道，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始往雪禾的胸脯蹭了蹭。

咦，这狗，啥时候有这嗜好了？他都没摸过呢，它居然就要占尽便宜，真是造反了。郑晓江冲着留离瞪了一眼，留离却满不在乎地继续往雪禾的胸口蹭上去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郑晓江知了声：“你别一回到公寓就抱着留离不放手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。”

雪禾放下留离，走进客厅又问：“还有什么事？”

“那个……”郑晓江也想不出什么具体事情，便随口一说：“对了，之前你放在家里的东西我全都扔了，可能等一下要去超市再买一些回来。”

“你扔了我的东西？”雪禾震惊地问：“这么说，郑先生是不希望雪禾回到公寓？”

郑晓江心一紧，站起来解释地说：“不是，当时我的确是以为你不会再回到公寓了，所以我就……”怎么解释好呢？总不能告诉她，其实他是害怕想念她所以不得已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扔掉，以此减轻自己的思念之苦，当然这种矫情的话怎么可能从郑晓江的口中说出来。

“好吧，雪禾知道了。”雪禾的失落显而易见，她垂头丧气地返回杂物间。

郑晓江有些担忧地追上去：“你确定你明白？”

雪禾打开杂物间的灯，发现连折叠床也消失了，很明显郑先生当时有多高兴，自己不在公寓，他就可以享受他的单身生活，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。

见雪禾没说话，郑晓江反而有些慌了脚，着急地说道：“床也可以买的，东西都可以买回来的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把那件衬衣也扔了？”雪禾失望地问。

“我……”轮到郑晓江结舌，心有不安。

雪禾吁了一口气，难过地陈述：“郑先生，雪禾明白其实你还是很希望过自己的单身生活，雪禾也无意要打扰你，真的，我无心打扰；如果你是担心老夫人要收我做义女，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，雪禾一开始并不知道老夫人要在宴会上说这些，雪禾也不是要故意接近老夫人，更加不可能图老夫人什么，我绝对没有任何的企图，请郑先生相信我……”

“你为什么这么想？”郑晓江有些糊涂了。

雪禾定神说道：“郑先生其实根本就不想雪禾回到公寓，可是昨晚上你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对老夫人收我做义女，要不是怀疑雪禾有什么企图，你也不会这么做了。”

郑晓江揉着额头，倚靠房门，舒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反正别的我就不多说了，总之一句话，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，安安分分地留在公寓，哪里都不要去。”郑晓江做事不太习惯解释，何况他根本不晓得如何解释，那就干脆坏人做到底，对她强硬一些。

“嗯。”雪禾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呢，现在就被郑晓江打回原形，看来她还是时时刻刻保持自知自明的心态比较好，稍有不慎就要被郑先生打入冷宫了。